从“家”到“庙”——一个华北乡村庙会的仪式变迁

从“家”到“庙”——一个华北乡村庙会的仪式变迁


来源:中国民俗文化网   文章作者:盛燕 赵旭东

认同的被动接受和主动再造(赵旭东,2007:55)。

笔者注意到自改革开放以来,在全国各地存在一种寺庙复兴的趋势,像陈倩所研究的浙江金华的黄大仙[7]是为了吸引港台的游客开发当地经济而发展起来的,而且有的黄大仙的寺庙根本不是建立在其遗址之上,但政府也用各种说法承认了这些寺庙的合法地位。而像四川某村川主庙[8]的复兴更是由于政府根据“二号文件”中的“要发展经济和发展旅游业”精神,态度有了从反对到赞成的改变。国家组织与私人利益之间的地方空间正在中国农村形成,这一空间可视为是经济发展加速后的商品化社会的产物(约翰•弗洛尔和帕米拉•利奥纳,2001:303)。换言之,一个处于国家与家庭之间、并外在于市场的“地方空间”正在中国农村出现,像川主庙的自我组织与龙牌会组织都是在这种“地方空间”里得到发展的例子。龙牌会也包含着国家对龙牌的重新界定,如“龙文化”的意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标签等,如此一来就龙牌会就纳入到了国家控制领域之中。

综上是16年来中外学者对龙牌会以及相关问题的研究取得的主要成果,学者们从民俗学、人类学等各种角度对龙牌庙会仪式、龙牌会组织、龙祖殿修建、龙牌会功能等多方面都有较为详细的研究,提供了十分详实的研究资料,也是笔者认识龙牌会的基础。但在过往学者的大部分研究中,一般都在强调政府、学者外来的力量,而忽视了龙牌会组织者(即会头)在面对政府和学者的表现。尤其在建设龙祖殿这一事件中,会头们是推动整个过程的主角,他们一方面获得政府和学界的认同,另一方面又筹措资金盖龙祖殿表达自己的意愿。而笔者正是想通过对龙祖殿建成前后的仪式变迁来了解从“家”到“庙”这个过程中,国家(或者政府)、会头、老百姓是如何在共同的社会空间中达成共识,又是怎样表达其自身的诉求的。

家里过会:一个仪式的过程

由于龙祖殿建成于2003年,笔者将在2003年以前(不包括2003)界定为在家里过会,2003以及以后为在庙里过会。笔者将根据2007年在范庄的调查,以及与罗小锁、罗振英、王二旦等会头以及龙牌会组织人员访谈所得的资料结合起来论述家里过会的仪式。

在家里过会时,范庄龙牌会的习俗是将龙牌从前一年轮值的会头家中接到新的轮值会头家里,整个仪式从二月初一持续到二月初六。龙牌会组织一般在过年前的腊月初六开会讨论来年的龙牌会,这次会议主要是将龙牌庙会的组织提上议程。过完年,正月初六才正式聚会商讨龙牌会的各种事项和分配各自的任务。自此,龙牌会的准备工作正式拉开序幕,由于范庄人不过十五的元宵节,年后的盛大节日就非龙牌会莫属,因此二月二龙牌庙会是范庄人特别重视的节日。

龙牌会的会头们将讨论到龙牌庙会过程中需要操办的事项以及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龙牌会的成员有19名会头,按照惯例是抓阄决定轮值伺候龙牌,但遇到特殊情况可以商量互换或调整秩序。凡是轮到伺候龙牌的年份,会头把龙牌接回家后必须小心伺候龙牌(包括上香、上贡和处理日常事物等),每逢初一、十五会头要接待前来进香的信徒,并管理信徒所给的香火钱和供物,到下次轮值会头交接时交帐。

会头们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有许多,总的来说最主要的是各项事物的人事安排。庙会事务一般分为伙房、戏班、保卫、烧水、文宣、烟火、库房、会计等等,每项事务都会安排到专人负责。伙房主要负责庙会期间提供的免费粉条菜和馒头的供应;戏班这一部分主要是负责与戏班联系和接待工作等;保卫工作主要是指维持庙会期间的秩序;烧水是为了给来庙会的人提供水喝和洗涤伙房所用的碗筷;文宣主要是负责书写和张贴龙牌会期间的海报和宣传的彩色宣传标语等等;烟火是负责龙牌会期间放炮和放烟花的采买和燃放;库房是负责供品(包括香、饼干、纸钱等)和龙牌会搭樵棚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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