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卜测的先知
水族笃信水书,水书先生是民族信仰的使者和先知。采访中,人们不断举例告诉记者,水书先生卜卦测算十分灵验。
据说,已故水书先生潘继先曾给人测算,下葬的吉日是来年冬天的某日,有大雪(水族认为,下葬时下雨下雪是大吉)。下葬那天果然大雪飘飘,荔波县档案局的工作人员闻讯后皆前往观看。这样的灵验例子数不胜数,难以用科学解释。
在荔波县档案馆馆长姚炳烈的带领下,记者来到荔波县城探访当地“最灵验水书先生”谢朝海。进门后,还未作任何交流,他直接为记者打卦,测算过往经历,详细到年月。
在“外人”看来,巫事活动是一种封建迷信,偶尔应验只是巧合。但接受过高等教育、在城镇工作的水族市民也离不开水书,原因何在?对此,荔波县政协副主任潘永会告诉记者:“在水族人看来,水书是一门类似易经的学问,它代表了原始宗教信仰,是一种文化习俗。”
水书先生后继堪忧
水书先生与水书的密切关系,与“鬼神”交往的无限神秘,以及他们身上承载的民俗、天文历法、宗教等各种文化密码,犹如水族社会的一粒粒珍珠,熠熠生辉。
然而,城镇化的来临和商品经济的涌入,使水族原有文化生态发生了巨大变化。贵州省水家学会副会长蒙熙林告诉记者,荔波县2002年11月召开“荔波县拯救水书经验交流暨捐赠大会”时,县里有42名水书先生,现在已有10人去世。健在的水书先生年龄都超过60岁,文化程度偏低,思想较为保守。学习水书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水书先生继承人面临断层,多位学者称,“水书习俗面临消亡并非危言耸听”。
记者拜访的四个村寨中,一两百户人家,只有一两位水书先生。上述6位中,年龄最小的已73岁,很少有人向他们学习水书。“我的三个儿子都不懂水书,年轻人外出打工,都不愿意学,也没时间学。”潘昌楼说。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档案馆、博物馆和专家学者的来访,让少数水族人感受到了近年来国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视,隐隐意识到传承水书习俗的重要性。潘昌楼现年77岁,他的三儿子潘秀都表示:“我打算过两年开始学水书,把家族和民族的文化传承下去。”从2011年开始,荔波县永康乡、水尧乡开始开展民族文化进校园活动,让小学生了解水书文化。
然而,水书文化博大精深,其精髓能否得到传承,仍然令人担忧。正如学者所说,“倒了一位水书先生,就倒了一个民间图书馆”,如何保护并“新建”更多的“图书馆”,仍需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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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12年7月6日第3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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