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族以“龙”为名:“王庙龙方。”(《殷虚文字乙编》,337)
有人祈求龙管好雨水:“壬寅卜,贞若兹不雨,帝佳丝邑龙。”(《卜辞通篡别录》二)
有人在器物上雕龙、画龙:
夏后氏以龙勺。(《礼记·明堂位》。集解:“龙,龙头也。”)
交龙为旗。(《周礼·春官宗伯下·司常》)
龙盾之命。(《诗·秦风·小戎》。毛传:“龙盾,画龙其盾也。”)
帝王也在衣上画龙,用龙旗,坐装饰着龙形的车子:
火、龙黼黻,昭其文也。(《左传》桓公二年)
故天子……龙旗九斿,所以养信也……弥龙(车子的衡轭之端雕着龙首),所以养威也。(《荀子·礼论》)
此外,还传称:
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山海经·大荒北经》)
鲧死,三岁不腐。剖之以吴刀,化为黄龙。(《山海经·海内经》郭注引殷《归藏·启筮》)
西南海之外,赤水之南,涉州之西,有人珥两青蛇,乘两龙,名曰夏后开。(《山海经·大荒西经》)
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御龙氏……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耆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饗之,既而复求之。惧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左传》昭公二十九年)
夏之裔也,褒人之神化为二龙,以同于王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夏后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吉;而藏之,传郊之。(《国语·郑语》)
这些虽然描述不一,但大都视龙为神兽——动物神、水神,形状似蛇类(包括蜥蜴类)、马类,主司雨水,功能巨大,即继承、发展了初民对龙的观念,相当敬畏、崇拜,而与刘先生说的“龙星”了不相干,没有什么类似之处。
刘先生对这许多“早期汉语典籍”中的资料为什么竟然没有采用一条,没有一字涉及呢?令人费解。
三、是否“准确解读”了“文献记载”
刘先生立论的重要依据来源于对几段古代文献资料的解读。他根据《周礼·考工记》关于王者之车的一段话“,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圆也,以象天也。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龙旗九斿,以象大火也。鸟旗七斿,以象鹑火也。熊旗六斿,以象伐也。龟、蛇四斿,以象营、室也。弧旌枉矢,以象弧也”,与《礼记·郊特牲》说王者郊祀天“旗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断定“先秦旗章上的龙并非如后世龙旗、龙袍上张牙舞爪的蜿蜒巨龙,而是天上焕若连珠的龙星”。其理由是:“这象征天道且与日月同辉的龙章,当然,只能是苍龙,即古代天文学的四象之一的苍龙。日、月、龙,三星并列,即《左传·桓公二年》所谓‘三辰’是也。”“车之各个部位皆象征天数,而高高飘扬于其上的龙旗‘以象大火’,大火即苍龙七宿之心宿,更足以表明旗上之龙即龙星,因大火是龙星诸宿之一。”
然而,应该说,刘先生的这一解读是存在不少问题的。首先,“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其意是龙旗鲜明(章,通“彰”),画着日月,象征天宇,而非旗上之龙与日月象征天宇——若是此意,那应写成“旗章而设日月龙,以象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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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学苑出版社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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