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财是黑马村瓦拍人。左虎朝是黑马塘大富人,号称“一代顺江之王”,膝下有五个儿子,号称“五虎将”。因家中富裕,家具多,周围的人都得向他们借用,大家都得敬重他们,否则就找借口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人们对他们已恨之入骨,但都逆来顺受,敢怒不敢言。
有一次,罗晓财的母亲去世了。在开吊的时候,左虎朝几父子也来做客。打盘的下席的没有先给他们坐的桌子上摆上酒菜,他们几父子就开始骂人了,罗晓财夫妇急忙到他们父子旁边敬烟敬酒表示道歉,甚至跪下来磕头请求原谅,总理也马上叫打盘的先上这座。照理左虎朝父子应该喝酒吃饭也就无事,但五虎将那忍得这口气,竟然把满桌的酒菜掀翻,骂骂咧咧地走了。
罗晓财平时就看不惯左虎朝一家的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的行为,但是既然不惹到自己身上也就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惹到自己身上也忍不下这口窝囊气,他不动声色开始谋划整治左虎朝。他把母亲送到山上安葬以后,把家中的碗筷及家具打得稀巴烂,然后带上盘缠,去蒙化城告左虎朝父子去了。他一路走一路想如何才彻底掰倒左虎朝呢?他过漾濞江时想到:左虎朝一代顺江之王,在地方上称王称霸,目无国法,目无县令,老子天下第一,连母亲去世还得“先敬左虎朝一人,后治母亲之丧。”他在路上看见鸭子在水沟里找吃东西,他就想到:“左虎朝日如饿鸭搜沟,夜如饿狼搜山。”实在可恶。他又在路边看见有一棵大树,树周围草木不生,他又想出:“大树遮荫草木难生,恶霸当道百姓不宁。”当听到打雷时,他就想到:雷都不打孝子,应该给左虎朝加上“打我孝子,还揪我老婆头发,逼迫要吃麂子肉”一个罪。
他一到蒙化城,就找一个专门替人写状纸的人,把路上所想到的都要求写上。状纸经文人润笔,把左虎朝说得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状纸一递上去,县官大怒,马上传令捉拿左虎朝父子归案,心中则喜,财神爷送上门来了。
不过两天就把左虎朝父子带到大堂上,县官威风凛凛地坐在案桌后面,将惊堂木往桌上一砸,大声说道:“堂下跪的何人,快报上姓名来?”
“堂上跪的是瓦厂黑马塘人左虎朝父子。不知我们犯了什么法把我们抓了来?”左虎朝低着头说。
“左虎朝,罗晓财告你们父子在他母亲开吊之际,砸烂所有家具碗盏、并且动手打伤罗晓财、还揪他老婆头发、逼迫他们要麂子肉。是否事实,从实招来。”
“我们掀翻一桌酒菜是实,但没有砸烂所有家具碗盏、打孝子、揪孝子老婆头发、逼迫他们要麂子肉,请老爷明察。”左虎朝辩解道。
“传捕快报告勘察现场情况。”县官说。
穿着制服的捕役上:“现场勘察情况如下:粉碎性大铁锅被毁五口,中锅七口,小锅三口;铜锅五口;铝锅打瘪六口;瓢盆碗盏损坏无数。总价值在50两大钱左右。家中确实有一位神志恍惚的女人,不知是否是因揪头发引起的精神分裂症。”
“老爷冤枉啊!”
“在人证物证面前,你左虎朝还敢抵赖,大刑伺候。”
“好好好,我们认了,损失50,我们赔100,还不行吗?”
“这还真的不行。罗晓财夫妇的医疗费、误工费、诉讼费就不想赔了吗?”
“赔赔赔,老爷说了算。”
“总计赔偿200两大钱,其中赔偿罗晓财150两大钱,负责此次诉讼费50两大钱。服不服?”
“服服服,大人公道。”左虎朝想划200两大钱准备破财免灾。交了200两银票。
“左虎朝,人家还告你是自称顺江之王是怎么回事?你想造反不成?”
“这是我在漾濞江上能够自由玩水而戏称的。别无他意。”
“我还听说你儿子在博南古道上抢劫人家金条,是否属实,不得抵赖,老实交代,争取从宽处罚?”
“这是天大的冤枉。我儿子脾气不好,爱发点酒疯,这是事实,可万万不敢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你还敢狡辩,大刑伺候。”
“老爷你就打死我,我也不敢冒认这杀头的罪。”
“那你回去再了解了解情况,你儿子留在这大牢里,我会好好伺候他们。听候你老人家的消息。退堂——”不容置辩,把左虎朝赶出了大堂。
左虎朝回来后,天天传来儿子求救的消息,不得已把家中的十根金条送去了事。从此,家道衰落,不敢高调做人。
在旧社会富人也有怕穷人的时候,因为官府最喜欢穷人告富人,这是敲诈富人最好的机会,其乐而不为呢?俗话说:“烂草鞋绊倒人”就是这个道理。
流传地区:瓦厂、黑马 讲述人:罗文忠、茶茂营等 记录整理:左德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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