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申报到保护,是一项长期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其间也历经了种种困难和曲折。在阿牛史日的记忆中,1996年美姑县成立毕摩文化研究中心时,由于相关政策不甚明确,地方官员们大多不敢参加。尤其是由于当年人们对毕摩文化缺乏认知和理解,参与其间的地方学者常常背负着重重压力,举步维艰。阿牛史日本人与专门从事毕摩文化研究的几位朋友如摩瑟磁火、吉郎伍野、嘎哈石者等人,无不例外地被称为“疯子”,有时甚至被指责“宣传封建迷信,为奴隶制翻案”。好在许多国内外的学者专家和省内外的有识之士一直在鼓励美姑县和毕摩文化研究中心坚持不懈地做好这项工作,并献计献策,积极建言。在长达十多年的过程中,被誉为“毕摩之乡”的美姑县为搜集、整理和研究毕摩文献进行了难能可贵的长期实践,虽几经沉浮,终于在2004年成立了美姑县申报世界记忆遗产委员会,随即组织人员深入民间,动员毕摩捐赠世传经书给国家,当年11月就征得各种毕摩文献300余种,计1535卷。
后续任务将更加繁重
今年2月,毕摩文献顺利入选《中国档案遗产名录》。得到消息后,彝族的文化保护工作者都纷纷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发信息、写邮件,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喜讯传达开去,每个人都从中感受到了欣慰和振奋。的确,一项名录,不仅是一个民族的文化记忆,更是中华民族文化多样性的历史见证。名录申报的成功,固然不可能给一个地方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然而其潜在的文化价值和社会影响则是难以估量的。
在流露欣喜的同时,阿牛史日的语调也有几分急切,他说:“入选名录固然不是最终的目的,保护与传承才是申报的本意所在。”
的确,在成功入选名录之后,毕摩文献保护的后续任务将更加繁重也更受关注。阿牛史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美姑县将成立传承人协会,建立一到两个毕摩文献传习所,让传承人们培养年轻一代识读文献,让遥远的历史记忆成为文化自信的源泉和动力。另外,凉山州现在已经草拟培养彝族文献专业人才的可行性方案,拟通过委托大学定向培养一批热爱民族文化、专业功底深厚的本土学者。还有一个计划就是,继续加强文献的搜集、整理、释读、编译、研究,目标是在“十二五”期间完成100卷古籍的翻译、整理和出版,为国家的民族古籍文献保护工作添砖加瓦。
阿牛史日还提到,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毕摩文献保护工作还须利用现代化手段。美姑县将为毕摩文化传承人建立专门的电子数据库,通过数字化的普查、登记和建档工作,进一步摸清“家底”。
【相关背景】
珍贵的档案文献遗产也是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2000年以来,国家档案馆制订并实施了《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工程总计划》。加上之前公布的两批84件(组)档案文献,《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名录》已超过百件。此次入选的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毕摩文献记载了彝族百姓关于历史文化、哲学思想、人伦规范、天文历法等诸多内容,是彝族的“百科全书”。据悉,国家档案局正在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推荐申报“彝族毕摩文献”为《世界记忆遗产》。在此之前,清朝金榜、中国近代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清朝内阁秘本档、纳西东巴古籍、清朝“样式雷”建筑档案等5项文献遗产已经入选“世界记忆遗产名录”。
【解释说明】
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名录》(1972年启动,申报主要由国家文物局负责)的延伸,《中国档案遗产名录》(申报由国家档案局负责)直接对应的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记忆名录》(1992年启动);而国内的“非遗”保护全面起步于2004年国务院颁布的“暂行办法”及其后国内各级名录体系的建立,在此基础上向教科文组织申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与《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8年正式启动,其前身为2001、2003和2005年分三批宣布的“人类口头与非物质遗产代表作”,申报由文化部负责)。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工作框架内,以上3类名录构成不同层面的文化遗产保护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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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族报》2010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