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风生水起
这天,严老师的妻子来探亲。她也是老庙村人,人们喊她严妈。玉娘和她来往不多,但承蒙严老师关心,少不了客气一番。
严妈对她说,“做女人不容易啊,男人哪晓得我们的苦处?我为老严生了儿子,就是春月的同学冬生,算好的吧?可是老严一不顺心还不是往我脸上煽巴掌?我跟他一辈子不和,巴望他早死早投胎,也省得我心烦!”
“话不能这么说。你待严老师好,他心里有数嘛!”玉娘宽慰对方,心里却想,“严老师不是这号人。”
严妈有点怪样地笑道,“哎,老严在这儿靠你照应,我有情后感呀!”
“这是应该的。”玉娘纳着鞋底说。
严妈神秘地说,“我晓得你的心思。少来夫妻老来伴,你总不能一个人到老吧?有个伴,不比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强十倍?”
玉娘见她说得不是路子,忙说,“我一个人过惯了,不想别的事啦。”
严妈咯咯地笑了,“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像我们老姐妹,你还信不过?谁不想攀龙附凤?你呀,心里放开点,寻个好人家,吃香喝辣,什么话不好说?女人是房子,男人就是屋柱大梁!我明人不说暗话,给你介绍的就是学校校长!他前年丧妻,两个儿子在外头挣钱。你去了腿勤手勤,嘴上放点糖,还愁讨不到好吗?”
玉娘正色道,“我卖工可不卖身子!他好不好,我管不着。我不是那种离了男人没法活的女人。说是守节么,也不是。我琢磨着自己是个人,不是论价出售的。铜盆破了份量在,人总不能没羞没躁。”
严妈脸上挂不住,一甩手,气冲冲地往外走,“癞蛤蟆跳上秤盘,自称自!哼,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觉着是金枝玉叶体,偏没托生在将相王侯家......”
玉娘心中一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几天,玉娘照例到管理员那里交饭菜票,路过严老师宿舍,听见他两口子在里面吵架,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严妈骂道,“老都老了,还吃着碗里霸着锅里啊!你在我面前把脸拉到三尺长,我又不是借你米还你糠,又不是半夜三更敲你门的,我是明媒正娶,哪个不服,站出来比比!”
出于行善好义,玉娘进来劝道,“夫妻没有隔夜仇,你慢慢和严老师讲啊!”
严妈和唠家常时判若两人,“咦,我骂我的男人,与你何干?我戳了你的心啦,呛了你的肺啦?心里有事心里惊,心里无事冷冰冰。我没有走邪路吃野食,天王老子也不怕!”
玉娘气得直抖,“路不平,有人铲;理不平,有人管。我劝架莫非劝不得?你敲小锣给谁听呀?”
那女人一蹦三丈高,“我非要骂,我非要敲,你干瞪眼!我看哪个狐狸精敢跟我作对,偏要气死这个老杂种!”她粗肥的手指直捅严老师的鼻子。严老师忍无可忍,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
这下闹翻了天。那女人口齿不清地咒骂着,忽然伸手打在玉娘脸上。玉娘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本能地抓住对方的头发,撕打起来。
不一会儿,校长赶来了,严厉地说,“你们这象什么话?还有没有党纪国法?到我办公室去说,一切有我做主!”
严老师铁青着脸,说,“怎么回事,我到现在都搞不清!”严妈尖叫道,“校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严老师吼道,“我就这个样子!这日子要不过,就不过算了!”
玉娘心里一沉,有口难言,哭着跑了。
过些时候,春月到县城参加高考时,玉娘被解雇了。她趁上课时间,悄悄地提着行李出了校门。严老师喊她,她没有回头,却加快了脚步。这个学期过后,严老师调到其它学校去了,玉娘再没见过他,只是听说他真的离婚了。
严妈后悔死了。她见严老师关心玉娘,便想将玉娘介绍给校长,一是防止严老师有什么歪心思,二来也讨好了校长;没想到严老师对她已经死了心,她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好在严老师每月还寄钱养家,她心里也要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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