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族东巴祭祀经诗──《祭天古歌》

纳西族东巴祭祀经诗──《祭天古歌》


来源:网络   文章作者:巴莫曲布嫫编撰

 

  四、《祭天古歌》的传演形式及艺术特色
 
  《祭天古歌》以祭天仪式为传播(东巴)----接受(祭天群)的时空背景,祭司东巴根据不同的仪节,诵读不同的祭词,形式有诵、有吟、有唱、有和,还伴之舞,杂以射箭等模拟动作;而参与祭祀的族群则以相应的形式加以配合。如唱诵《哈时》,祭司又唱又舞,祭众则欢呼“大吉大利”;在诵念《抗贡抗》时,祭司与祭众一问一答,叙述弓箭的来历,战争的经过,接着模拟射箭杀敌的场景。当祭司念到:“东方的敌人别想蠢蠢欲动,我们的利箭要把你的脑门射穿”时,众人“唔”地大吼一声,高诵:“我们把敌人射倒了……。”这样的传演表现形式,使凝固于经诗中的情节和场景均变成了一幕幕生动而形象的“戏剧”,故有的学者冠之以“诗剧”也不为过也[12] 。
  由于《祭天古歌》的传播方式与祭祀仪式交相融合,客观上也要求祭司东巴在语言表现形式上要加以提炼和推敲,既要以动听、形象的语言取悦于诸神,使之“欣歆其祀”,也要满足祭众的宗教--审美体验的视听愉悦之心理。这样,在从娱神到娱人的双向要求之下,东巴们在《祭天古歌》中充分运用了东巴文学的传统艺术手法,使作品生发出一种特殊的艺术魅力。
 
  其一,浓郁的抒情性。作品以“我们”为叙述角度,将“我们”的内心倾诉贯穿始终,纵使中间插叙了一些故事性的情节,包括从忍利恩的天婚神话,也是以抒情语言来进行叙述的。可以说《祭天古歌》是“我们”----纳西族饱含民族感情和个人人生感情的一首圣曲。首先,作品以人的主体角度,对赐予自己吉祥和幸福的大自然神灵(天地)反复表述着感激、崇仰、向往、敬祀的真情和虔诚,并抒发了希翼神祇永远福佑族人、眷顾无极、庇荫后代的殷切之情。而当大自然阴晴无常,天地疾威,笃降灾害时,则又生发出敬畏、悲叹、愤怒、诅咒、反抗的种种情绪。总之,人们变化多端的感情与心理----喜怒哀怨诸情都抒写得淋漓尽致。其次,作品也抒发了纳西人对祖先慎终追远的血缘情感和敬崇之意。纳西祭天与祭祖是合而为一的,《祭天古歌》中有许多篇章叙述的是纳西先祖的历史,有着以祖先的威荣来强化族人的团结并凝固族群的集体意识的功用,故而在作品中充溢着对历代祖先功业的颂扬,其敬慕追念的情感心理也烘托得格外炽热和浓烈。故而《祭天古歌》在总体风格上呈现出浓郁的抒情性。
 
  其二,生动的形象摹绘。《祭天古歌》虽以抒情为主,同时也很注重形象的刻画。在此仅举雷神的形象描绘为例,作品以拟人的手法,将想象中的雷神栩栩如生地呈现在人们面前,其雷霆万钧的个性特点也十分突出:
 
  左手边威严的雷神,
  是叫科督班兹的神祇,
  是乘骑着白尾巨龙的神祇,
  它从美古托地方走下来,
  来到人类居住的大地上。
  它出现在高山之巅,
  能把树上的青枝纷纷劈下;
  它出现在深谷里,
  能把地上的土层连连翻掀;
  这样大的威力只有雷神具备,
  这样大的奇迹只有雷神能造就,
  也只有雷神的神威,
  能摧毁九十座敌人的村落,
  能扫荡七十座仇者的营寨![13]
 
  其三,赋比兴多相交融,想象优美。比兴手法,通篇可见,俯拾皆是。最为凸出的是赋的运用,无论铺陈情事,描景状物,都竭尽其铺叙渲染之笔触,兼以夸张排比,烘托气氛,极富文采。如对天空的描绘即是在赋式的铺陈中,融入夸张而优美的想象:
 
  从高处首先出现斯布班羽的天,
  这天是能遮盖整个大地的天,
  这天是像一顶斗笠高悬在上界的天,
  这天是空阔而透亮的天,
  这天是有着阳面和阴面的天,
  这天是铺着九层云锦的天,
  这天是闪耀着大颗星星的天,
  这天是早起太阳照暖大地的天,
  这天是晚间月亮照亮大地的天,
  这天遮劳阿普的天,
  这天是身材十分魁梧的天,
  这天是两肩宽阔匀称的天,
  这天衣冠整齐的天。[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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