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非裔人口种族认同的认定已经出现了若干研究,非裔人口的外貌差异恰恰是使他们成为种族主义潜在对象的原因。这意味着差异不仅存在于文化方面,更存在于身体外貌方面。如果不能恰当地处理好相关方面的内容,非裔人口的这一境况是非常危险的。尽管种族主义不被认可,但具体的行动却表明着事实正是相反的。奥利维亚·盖尔对此进行了说明:
因此在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之间存在着相当普遍的共识:种族不只是一个社会建构。也就是说,与身份类似,种族是一个概念。然而最近(如同在身份的案例中)承认这一点也并不等同于表示“种族的概念仅仅是概念”。因为这是没有实际意义的。相反,与众多其他概念类似,“种族”概念在现实中极具重要性,因为信仰种族观念的人在社会中认为种族的差异是真实存在的,并将其转化为具备权力色彩的社会地位分级,使其具备着重要的社会意义。
针对非裔人口的案例来说,肤色的话题具有极其负面的意识形态意义,作为拉丁美洲社会长久发展的结果,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正如托伊恩·A·范·戴克认为的那样:
拉美种族主义是属于族群-种族系统的范畴,其历史根源在于欧洲殖民主义及其合法性,即:对美洲印第安土著居民的征服、剥削和种族灭绝,对非洲居民的奴役…这些包含在欧洲殖民主义中的概念。
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了几个世纪,根植于大多数居民和精英统治者的思想中。
拉美国家的混血过程决定了对文化差异的否定。以墨西哥为例,我们可以注意到在民族国家构建过程中对非裔人口的无视。在革命阶段后,注意力集中在了本国土著居民身上,他们同样应该通过“文化同化过程”成为混血文明的一部分,或成为“世界种族”———来自巴斯康塞洛斯提出的概念。有关族群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一理解,太平洋沿岸的非裔居民并很少提出异议;哈维尔·拉维尼亚认为历史现实表明墨西哥的奴隶制比美洲大陆其他地区持续的时间都短,由于土著人口的权力恢复运动和与主要族群的通婚,非洲后裔的身影都在逐渐淡出视野。
随着岁月推移,非裔人口在墨西哥的地位逐渐出现。最初的表现是从二十世纪中叶以来开展的一系列研究调查,为之后的历史及人类学研究开创了重要先例。但这并不能代表本国的非裔人口在当时就开始了族群权力恢复的进程。在奇卡海岸地区,与之前劳蒙德斯谈到的第三阶段的“黑色斗争”并不存在直接关联。
直至第四阶段,即在最后一个阶段中,才酝酿了奇卡海岸非裔居民的首次族群政治运动。格洛丽亚·拉腊向我们阐明,有两个重要的原因形成了这一社会群体的诉求运动。第一,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开始,从“拯救非洲遗产”运动、“第三根基”运动到表现在地方舞蹈和音乐方面的地区文化遗产运动。这些运动为之后格雷罗州瓜希尼古拉帕市的非裔梅斯蒂索文化博物馆的建立奠定了基础。上世纪五十年代,阿基雷·贝尔特兰正是在此进行了富有创新性的民族志研究。第二,拉腊将第二阶段视为“二十一世纪以来话语政治化及在地区、州甚至是国内外层级上对非裔族群认同公开确认的表述”。在第二阶段中,一系列的呼吁和参与者都团结到了一起,对本国非裔人口斗争产生了重要影响。
本地区最早的公民社会组织将重点放在了能够直接提高生活质量的活动上。因此,生产性项目的实施成为最早的活动之一,以扭转当地人口特有的不平等现象和贫困现象。同时,另一些组织对被认为是差异性的社会群体的重要性进行了反思,他们认为,只有被认为是共同群体的组成,才能从主流族群发起的针对印第安族群的社会计划中获益。
在这一背景下,对这一区域非裔居民的身份确认和名称的讨论变得非常激烈。目前,当地对非裔有着包括非裔梅斯蒂索人、非洲后裔、非裔墨西哥人、非裔瓦哈卡人、黑种印第安人、黑种人口、黑人在内的多样性的命名。
在政治和学术领域,最常用的两个概念是非洲后裔和黑人。第一个概念是单一种族范畴的概念,这个概念不仅被国际组织(联合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普遍接受,而且作为权力主体也得到了拉美不同国家非裔人口的认可,它也代表了通过美洲与移民世界各地的非洲后裔建立联系的意愿。
另一方面,其他领域的学者和公民社会的代表呼吁“黑人”的概念也应该得到认可。理由在于“黑人”这一原本意味着耻辱和劣势的词汇可以生产出积极的含义。另一个理由是这一概念符合该族群的自决,奇卡海岸的非裔人口自我认知为“黑人”。根据这一状况,概念可以通过得到政治环境的认可获得新的意义,这一意义是为更好的生活服务,同时又考虑了其的自我定义和认知。
笔者认为“黑人”这一术语的运用应该得到更深刻的分析。根据2004年起笔者在瓦哈卡州的皮诺特帕·那修那市等不同时期的田野经验,证明其是不断变化的术语。我注意到的第一种自我定义的方式是“黑种人”。“黑人”这一称呼对他们来说很难接受,甚至被用来指称外国的黑人后裔,有一部分居民认为“黑人”指的是美国黑人或古巴黑人,更值得注意的是部分居民明确表示“黑人”就是黑奴。
然而一部分属于知识分子阶层的非裔居民坚持推广“黑人”一词的使用,甚至推广更准确的“黑人族群”一词。随着时间流逝,我观察到那些几个月前向我强调自己不是“黑人”的居民,如今也承认他们自己属于这个群体,这也能够侧面反映出通过公民社会组织举办的活动能够分享相关观念。但这并不能代表普遍的状况,对于采用黑人概念自我指称,很多社会组织有着不同的影射。大多数人们对于参加地方公民社会组织及其举办的活动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因此笔者在奇卡海岸观察到,来自知识分子和其余民众处于并行奋斗的状态。双方的共同目标之一是扭转社区贫困化和边缘化的局面,为了达到共同目标,并行的路线何时能有交集?这成为了一种饶有兴趣的话题。在自我归属问题之外,前述的话题是能够积极调动所有人的话题。作为政治资源的种族起源的过程是非裔人口身份认可斗争的核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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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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